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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末期,西方的各种概念同时进入中国和日本,迫切需要翻译成汉语和日语。当时在中国,熟悉西方的人很少,精通英语的人更少,汉译工作主要由严复先生(1853—1921)完成。而在日本,熟悉西方、精通英语的人比较多,日译工作由许多学者共同完成。于是,同一个西方概念,在中国和日本有完全不同的译文,例如:

①capital:【严译】母财【日译】資本

②economy:【严译】计学【日译】経済

③evolution:【严译】天演【日译】進化

④metaphysics:【严译】玄学【日译】形而上学

⑤philosophy:【严译】理学【日译】哲学

⑥society:【严译】群【日译】社会

⑦sympathy:【严译】善相感【日译】同情

不幸的是,刚刚进入20世纪,以梁启超先生(1873—1929)为首的中国留日学者掀起一场学习日本的运动,大量翻译日语著作,大量引进日语词汇,结果“严译”还未与“日译”较量几个回合,就被击败,从此退出了语言舞台。
为什么“严译”会被“日译”击败呢?对于这个问题,王国维先生(1877—1927)的看法很有代表性,他认为“严译”的主要缺点有两个,一是过分追求“古”(archaism),二是过分追求“雅”(elegance),导致“严译”的术语,学者能看懂,而老百姓看不懂,与正在进入白话文时代的当时中国民众严重脱节,所以被淘汰了。我赞同这种看法。
现代有些日本学者,过分夸大现代汉语引进日语词汇的重要性,他们甚至认为,如果没有这批日语词汇,中国的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不可能迅速发展起来。一些中国学者似乎也表示赞同。我个人认为这种看法纯属扯淡。pear译成“鸭梨”,或者译成“鸡梨”,难道有本质区别吗?难道pear叫“鸭梨”就是甜的,叫“鸡梨”就是酸的吗?所以我不赞同这种看法。
100多年之后的今天,汉语依然从日语引进词汇,比如这句话:“附近有一家人气很旺的卡拉OK量贩店”,其中就有三个最近20年引进的日语词汇,分别是人气、卡拉OK和量贩,所以我说这种现象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属于正常的语言交流而已。
最后我附上一段严复先生翻译的《天演论》,您可以与英文原文比较一下,真的是很古雅,只可惜不太适合我等草民阅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