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娜叔_ 于 2013-6-23 00:10 编辑
本文是魂儿新作，正在连载中原贴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384760148#想让大家看看，给点意见
嗯就是类似于有没有笑到感动到什么的吧=A=
很喜欢魂儿的作品，希望大家支持
连载中所以会不定时更新。。应该是最慢两三天能更吧OTL
目前更新前三章
求观后感什么的，酌情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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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数：架空现在都市背景，CP：主KL，罗为中心各种暧昧，社会新人职场生涯设定。
[fold=授权图]
[/fold]
废话不多说，下面放文：
[fold=第一章]六月对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价值。
对广大的考生来说必然是可喜的，毕竟六月的来临宣告他们可以甩掉三年的苦痛。
爱夏天的就往沙滩上跑，「夏天，为大地带来美腿」，几乎已成为了女权当道后，唯一让男人爱上的真理。
不爱夏天的，大可以窝在空调室里继续享受他们的寒冬…
但对於一群刚从大学毕业，刚跑出来进入另一所社会大学的所有新鲜人（FRESH MAN）来说，六月可谓是忐忑不安的。
特拉法尔加．罗，在四年前帅气地放弃医科跑去念电影学院时，从来没有想过现实的残酷性。当年罗妈苦口婆心、软硬兼施都没法让宝贝天才儿子跑上正确的路途，念人人想挤进去的医科，反而选上了老一辈口中的邪魔外道，电影学院。
罗在离家前还自以为帅气地甩下一句：妈，我将来会当大导演大编剧养你的！结果罗第一天进学院后才知道，导演系和编剧系是分开的。所以第一天的对娘亲的承诺似乎已经化为泡沫飘进异空间。
先把该做大导演还是大编剧这问题搁一边去，罗后来又发现了真相。在赶论文赶报告赶拍摄的四年里，他看的电影比起他高中数量还少……再次把大学毁梦想这点搁一边去，他到毕业了半个月后才体会到现实的残酷……
金融系的同学们在毕业前已经找到工作。戏剧系的两个校花已与金融系找到工作的高帅富订婚。整群电影学院的宅男们高唱那些年…
对於他这个弯的人来说，校花伤不了他的心，他只是可惜那两个高帅富而已。
他们居然爱上了两个连奇斯洛夫斯基也不晓得的花瓶！
但罗这个傲气的人又怎会因为这一点儿挫折就泄气，於是他很努力地找工作，他要自强！
但当他寄出了一百五十封的求职信，只有十五个面试机会，只有三个有第二轮面试，而第二轮的结果就是「亲啊，回家等消息」时…
他终於体会到，现实是残酷的。而最让他泄气的是，那个明明比他挫比他呆，脑子没他转得灵光，而且还偷他桥段的人来用的那个同学！最后居然进了唐吉诃德所开的编剧工作室后，他更为受打击。
为什麼？他终於明白，娱乐圈不管台前台后，在实力之先本来靠的就是人脉关系。
「好热…」
罗刚去了第十六个面试，得到了第十六次回家等消息的答案。他看著自己明明在学校里拿了奖的剧本作品，那个面试官才掀了两掀，就把他的故事放下，根本没有一个要看的心，跟他聊了不够五分钟就叫他离开了…
他真心想问，你妈的有雷射眼还是辐射眼？你能看看我的发型就知道我的脑细胞蓬勃与否麼？你为什麼不看我的作品？！
解下领带，他为了解渴而买了一罐冰咖啡来喝，突然在这炎阳高挂的六月天里，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在短短半个月内他才知道，他能风流快活地闯入电影系，最主要的原因是父母让他念，而且每个月提供生活费，衣食无忧的他才几乎没有思虑过糊口问题。
「我想喝星巴克啊…」
忍不住擦了擦这四年来都没掉过的眼泪，罗咬牙告诉自己，他可不能在这个关头就倒下来！不能对不起家里的老妈老爸！他们当年还想有个医科生的儿子呢……
娱乐圈有句老话，能够做成功的戏剧家人生都比较戏剧（罗不会告诉你这是他掰出来的），就在他极度失落时，他为了面试不要显得这麼挫而换的IPHONE5黑色版响起了！
「喂！请问是特拉法尔加先生麼？」
「是的！是的！我是！」罗一下把耳机调得最大声，生怕自己遗失掉任何一个讯息。
「哦…就是这样的……你是刚来面试的……」
「是的是的！」罗在这一刻突然想进行扩耳手术！他好怕在这车水马龙的街头会听漏任何讯息！
「……啊……你不是申请制作部的吧？我好像找错资料了…」
「啊…那…不要紧…」
罗高涨的心情好像一下子掉到冰点，那像被泼了一桶凉水没两样，当他想挂线的时候，那边又提起了声音。
「你是找编剧的吧？我们公司看了你寄过来的作品，认为风格虽然有点跟我们不合，但可以转介你到另一间工作室，不晓得你想不想试试？」
「想！想！想！」罗没有留意到自己现在的分贝都已经可以划破长空了。
「那边的负责人说，你下午两点就过去一下吧！地址是……」
罗好不容易抄下了地址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有半小时就到约定的时间！而且还要从东城跑到西
城去！他打开自己所余无几的钱包，一咬牙就拦截了计程车。
到达后他还碰上了坏电梯这事儿，罗顿时庆幸自己是个运动健将而且不是女人，不然连跑二十二层的楼梯真的要他的命。
罗二十二楼的大堂里找到一面钢板，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发型后，他才战战竞竞地按下了门铃。
「找谁？」迎门的是一个戴著鸭舌帽，像九年没有洗脸的家伙。
「啊…我找的是斯摩格先生。」罗看到眼前这个满脸油光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那身西装对比之下好像有点突兀。
不过突兀的人是罗，他觉得自己如此整洁好像跟这间办公室一点都不搭……
「你找阿总？」
「阿总？」
「哦，老总的意思，办公室术语。」鸭舌怪对他一笑，罗才发现他面目还算清秀，只是予人的感觉真的很颓废：「刚毕业的吧？渐渐你就习惯了，进来吧。」
罗一踏进办公室，他才发现编剧的工作世界……好像跟他想像的有点不同……
编剧必备的咖啡…是即溶的。
编剧必备的唱片…是盗版的。
编剧必备的电影……是下载的。
不是应该尊重知识产权的地方麼？！彻底毁三观啊！
唯一让罗留下印象的只有一幅高高的白板墙，上面满满的都是一些他在学校没有学过的术语…感觉很有深度…
「前辈这是？」罗好奇地问鸭舌男。
「阿总的股票推测。」
「……」
好吧罗觉得自己的三观彻底被毁了。
「阿总应该快要回来了。」鸭舌男把咖啡杯搁在罗的面前：「他应该很快回来的了，他每星期四都会去看新上映的电影。」「资料搜集？」罗觉得他又开始燃烧了。
「哈哈。」鸭舌男乾笑了两声：「看看什麼桥段可以抄袭？」
「哈？」罗觉得自己越来越失望了。
「很失望吧。」鸭舌男笑一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我刚从电影学院毕业跟阿总时，阿总只问我看了多少电影，我回答他之后，他要我把所有看过的桥段抄出来，然后做比对，后来就发现啊，这个世界只有两至三个故事而已。」
「不会吧？」这次轮到罗瞪大眼睛了。
「不由你不信哦，这个世界只有抄得好和抄得不好的故事而已，但真正分出编剧功架的是情感的表达，这方面阿总可是个大师。」鸭舌男向罗申出手：「我叫P仔，跟阿总跟了两年了，未来合作愉快。」
「我还没有跟斯摩格先生见面啊！」罗不解。
「基本上阿总不会没来由的叫一个人过来的，他觉得这孩子没天份的话，杯子都不让他端。」P仔有点感慨地说：「你是从别的工作室转介过来，那他必然看到了你一些东西了。」
「P仔！」
此时办公室的门锁开了，有一个口叼著雪茄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的大衣半开著，露出了结实的胸肌，肩头搁著一瓶饮用水机的八公升蒸馏水。
当罗感叹这年头送水的身材都这麼好时，P仔的态度和说话让他呆了。
「辛苦你了，阿总。」P仔恭敬地递上一条毛巾让斯摩格先生擦身。
斯斯斯斯摩格先生？！
「老了，托著水走二十二层楼梯果然有点喘。」斯摩格一下把水插进水机，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此时他才开始从头到脚打量穿著西装笔挺地站著的罗。
「脱了！」他突然朝罗大声一喝。
「啥？」
「把你的领带脱了，我看著就热。」斯摩格突然这样一句，然后转身回老总房。
「……这代表他很喜欢你，因为你能刺激他的思维。」P仔拍了拍罗的肩膀告诉他：「别吓著，老总是直男。」
可我是弯的啊。罗慢慢松开自己的领带，几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罗把领带塞进公文包，然后走进斯摩格的房间。门一开，一阵缭绕的烟雾就迎面而来，虽然罗抽的只是一般的MILD SEVEN，但他都能知道斯摩格抽的雪茄一定是贵牌子，既香又浓。
「喜欢？」斯摩格问罗：「我指这雪茄味道。」
「哦。挺不错的。」罗诚实回答。
「但我不会给你抽，这是我的珍藏。」斯摩格两手搁在后脑寽，很不客气地来了一句。
…罗忍住自己要杀掉眼前这个人的冲动。
「喜欢什麼导演？」
「王家卫。」
「哦？小文青？」斯摩格的语调可没有半点欣赏的意味：「喜欢他哪一套？」
「春光乍泄。」
「哦，有奖没票房。」
忍忍忍，他是老板。
「还有呢？怎麼看新系列的007？」
「很能贯彻后英雄的概念啊！而且居然用007来表现中年危机！SAM MADE这导演超敢的！」
「原来是个煽情系的。」斯摩格仍然在低头写写画画。
罗觉得自己理智线快崩溃。
「…敢问先生你喜欢什麼导演和编剧？」
「没有。」
「先生？」这个人是自傲到什麼地步？
「没有喜欢什麼的导演和编剧，是尊重每一个导演和编剧，就算他们的作品在你眼中很垃圾。」斯摩格不带语气地来了这麼一句。
斯摩格的这麼一句，让罗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散发出一种无可匹敌的大气。
「先去把福尔摩斯系列重看一遍。」
「好的，除此以外我还要做什麼吗？」罗觉得自己突然又来劲了。
「把故事说给我听，我初中看的都快忘得一乾二净了……」
……我掉进什麼次元了？
罗关上斯摩格的门，P仔立刻仆上来。
「情况怎样？」P仔好像比罗这个当事人更紧张。
「没，他叫我去看福尔摩斯，然后给他说床头故事。」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呵呵。」P仔捂著嘴笑了出来：「你走好运了。」
「说故事走什麼好运。」
「我这前辈今天只能教你一件事吧，如果有人要你翻拍福尔摩斯，用一分钟来把整个故事核心
说出来，你怎麼说？」
「开什麼玩笑？整本书这麼多个故事怎麼用一分钟说？」罗似乎觉得P仔天方夜谈。
「你得知道，这是编剧的第一个难关。」P仔朝罗眨一眨眼睛：「超过九成投资商不会看故事，只会听故事，你连你的故事最精采的点儿在哪，你根本都卖不出去，加油吧。」
罗觉得P仔的一番说话似乎很有道理，但又始终半信半疑。
回家的时候下起滂沱大雨，夏天的雨水总是来得突然。
当罗踏上计程车的时候，似乎从倒后镜看到有一个拼命追上来的身影。
啧，这年头还染著红头发招摇的高个子，一定脑袋有问题。
然后罗翻出了放在书架里很多年没碰的福尔摩斯系列出来回味。
看了一整晚，他突然回想起P仔跟他说的那句话，一分钟说出故事卖点。
他用一秒就能把卖点说出。
「基情。」
－TBC－
[/fold]
[fold=第二章]罗才发现作为繁华都市内的一个小小的打工族，第一件必须学会的技能，是如何在有限的空间内制造无限的可能性－－例如把他的平板身儿挤进地铁内那条小小的缝隙之中，学懂探头呼吸，确保自己在挤拥的人潮之中不会窒息，安全到达地点之余还不会被任何一个下三滥的小偷把身上的财物偷走。
从家里要到公司得挤上八个站，但如果坐公车又太苦逼，早上的马路堵得可怕，回到公司恐怕都要吃午餐了。
这天又不小心睡晚了五分钟，可是对上班族而言，在打卡制度的监管下五分钟就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啊。从地铁站出来以后，罗看著自己的腕表然后深吸一口气，弯腰把鞋带绑好后抱著公文袋往办公大楼跑，冒求在九时大限之前回到公司。
好不容易挤进电梯上到二十二楼，回到公司发现P仔正在努力地在白板划划涂涂，独独不见白烟身影。
「阿总呢？」
「睡过头了吧。」
另一个同事基拉则弯腰把垃圾收拾好时回答罗。
基拉是与P仔同期进来的同事，两个都跟了斯摩格两年了。基拉心很细，公司的大小事务像订水买垃圾袋这些琐事，斯摩格也会交给他做，尽管在职责范围外，他也没有什麼怨言。
罗把卡插进打卡机，看著白色的卡牌上那无情的 0859，再看看还没开灯的老总室，突然感到十分沮丧。
好吧，出来工作之后，罗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阶级差距。总有一天我也能这样的吧。无视打卡机制做我想做的事。
乘著老总还没回公司的时间，罗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其实这种喝著带酸味的即溶咖啡，习惯了也会发现不失是一种品尝生活的方法。
罗拿著杯子，视线落在窗户外的那幅巨大商业海报，CHANEL香水的本土代言人缇娜，这个女人是连他这个弯的人也觉得养眼的。
电子密码锁的声音响起，斯摩格在此时才踏著散漫的脚步回到办公室。
「阿总早安！」罗、P仔和基拉看见白烟立刻道早安。
「真早啊你们。」斯摩格打了个呵欠。
是你太晚了吧…罗悄悄地瞄一下挂钟，都快要十点了。
「P仔，基拉，今天把这两套电影看完，然后给我说说故事。」白烟把两张盘子丢在桌子上：「把这两个故事的结构给我顺一遍。」
「知道！」P仔和基拉两个人接过碟盘就开始干活了。
「阿总，那我呢？」罗走上前问。
「先跟我进房间。」斯摩格甩下这句就打开了老总室。
罗跟在后面，发现斯摩格看到窗外的海报后，一下子就把窗帘拉上了。罗可没有漏看到斯摩格看到缇娜那张脸的表情，尽管看下去像是没有一丝情绪，但罗总觉得隐隐有些东西在斯摩格的心间。
「你不喜欢缇娜？」
「与你何干？」
「没…」
「我喜不喜欢她对你的工作有什麼帮助？你在上班，请说与工作有关的事，不要探听你老板的喜好。」
「知道。」罗低著头。来大姨夫麼干嘛这麼大火气。
白烟点上了雪茄：「那天让你看福尔摩斯，看到什麼来了。」
「我看到一点事，但又不好意思说。」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原来福尔摩斯是你老爸麼？」
这嘴贱的家伙！华生还是我娘亲呐！罗意图反击：「没…那敢问一句老板你下限低麼？」
「下限低到狗都不愿意吃了，说吧。」白烟吐出了一口烟圈。
「我觉得福尔摩斯的重点，其实在Bromance上啊！」罗开始来劲了。
「说中文。」
「用中文来说的话，就是基情。」
「哦？」斯摩格的语气上扬，似乎有点兴趣：「那麼…如果要把他翻拍出来，你觉得卖点是基情？」
「至少我觉得福尔摩斯和华生的那种感情其实是无性爱，也是爱情的一种。」
斯摩格突然爽朗地大笑几声，然后拍了拍罗的肩膀：「给我找找无性爱的真确定义，试著以这做题交我三个故事方案，你先出去吧。」
罗关上门，看著P仔和基拉二人正用功地看电影和做结构，突然觉得有点纳闷。
一个听到基情如此兴奋的男人，真的不是个…基？
而且从进门到现在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他都不曾见过斯摩格真的拿起笔杆写稿，甚至在他的房间都鲜有传来打字声，他不会进错了公司吧？
罗虽然满腹子的疑问，但斯摩格的大名他可不是没有听过的。斯摩格二十一岁踏入编剧界后，仅用一年的时间就拿下了最佳电视及电影编剧的桂冠，所编的第一套剧还代表地区参加国际赛，可算是业界神话。
然而，斯摩格本人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名誉，常人应该把自己这麼重要的奖项放在当眼的地方，但他只是放进柜子里，罗有一次拿杂物时把柜门拉开，发现那个不少人追逐一生的奖项恰恰放在洁厕剂的旁边。
他只能说，斯摩格真是一个太有性格的老板了。还是他面对的这个斯摩格是假的，其实真正的那个得奖编剧已经死於非命？
罗拿著鼠标做资料搜集时，不自觉越想越多。
「阿总不是阿总？你想太多了吧。」P仔听到罗这样说哈哈大笑了两声：「果然是新鲜人啊，创意无限。」
「我完全看不出这个大叔有什麼厉害的地方啊。」罗看著公司的白板说：「连这块白板都只有你和基拉两个人在写，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动笔杆。」
「那他分你什麼工作了？」基拉在擦白板的时候问罗。
「他让我去找基情的资料，你们不是说他是直男麼？」罗被勾起好奇心了。
「他直到不行，上次到他家里看，满屋子都是法国的工口片。」P仔吃了一口薯片说：「只是你得知道做编剧什麼题材也得接触，现在基情当道啊，不追上潮流就落伍没有人看我们的作品了。」
满屋子都是法国工口片的家伙吗…这大叔根本一点都不正经嘛。
「除此之外他还给你什麼工作了？」
「他让我交三个方案，关於无性爱。」
「喔…那祝你好运！」
P仔和基拉对著罗诡异一笑，罗不禁觉得后背一凉。
「P仔那麼我们开始吧。」基拉突然清清喉咙，然后开始看著电脑的萤幕，发出一阵阵呻吟声：「我就叫你别碰这里…你坏！」
P仔此时也专注看著萤幕，压低了声音：「你真的不想要麼？别骗自己了，你看你的反应多敏感…」
「啊…别这样…啊！」
「……你们…」罗看著这两个在一分钟前还好端端的同事，现在突然发出呻吟的叫声感到疑惑：「你们在干嘛？」
「我们在对戏，对床戏。」
罗绕到他们身后一看， 二人各看著A齤V女优对床戏的台词。
「基拉，停！我就说看著吉齤泽明步说不出那种感觉啊！」
「你去死！你的苍井空已经老了！才说不出那种感觉！」
当二人吵得面红耳赤时，斯摩格突然开门盯著他们两个。
「可以试试饭岛爱。」
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罗不禁一脸黑线…他到底进了什麼公司！
然而…其实也挺值得快乐，至少斯摩格真的让他开始写故事，要他交三个方案！至少可以让他写他喜欢的故事吧…就算一点点也好，表达自己的想法，让所有的观众都看到他的所思所想。
罗只是很想让别人看看他眼睛内的世界。其实他当一个编剧的原因，就这麼简单。
「你真的不走？」
「不走，P仔基拉你们先走吧。」
「那我们先走罗，记著锁门！」
「嗯！」
罗这天留在办公室拼命地写著，就只有打字的声音和微弱的音乐声陪伴著他。写作是孤独的，只得凭个人完成。但写作同时也是群体的，用文字与不同的角色交流，彷佛他们就活在你的生命之中。
唯有写作，让罗感到自己是活著的。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拼命写下去。
经过一个晚上的奋斗，隔天罗真的交上了三个方案。斯摩格看著顶著一双黑眼圈的罗，主动地给他泡了咖啡，搁在他前方。
「挑你最有信心的那个故事来说说看。」
「啊，第一个故事是这样的，主角是一个住在农村里的少年…」
「故事的HIGH CONCEPT是什麼？」斯摩格冷不防一句。
「HIGH CONCEPT ？」罗一呆。
「中心思想，你想表达的那种情感是什麼？」
「呃…你没有教过我啊。」
「我有必要教你麼？」
罗一声不吭。
斯摩格吐出一口烟：「那麼我现在教你了，你的中心情感是什麼？」
罗思虑了一下：「这是一个宽恕的故事。」
「这个世上有多少故事是说宽恕的？上IMDB*翻一下，超过一千套电影都是说宽恕，我为什麼要用你的故事？」
罗有点来气了：「阿总，你还没有仔细看我的故事呢。 」
斯摩格突然对罗扬起笑脸：「那麼孩子，告诉我，你凭什麼让我看你的故事？」
「好笑，先生你让我交方案，你不看我的故事，我交来作啥？」罗冷笑一声，也顾不得自己是一个员工。
「如果我是一个投资商，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跟你见面，我有可能把你这麼大的一堆文字看完麼？」
罗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斯摩格确实有他的道理。他说的是现实真相。
「 你的故事到底想说什麼，如果你的故事和别人的故事都是同一个主题，那麼我为什麼要起用一个新编剧的故事，不用一个有经验的编剧来减低风险？」
罗不作一声地收起了自己的企划案。
「别以为编剧是这麼简单的一回事，也别把世界看得太简单。」斯摩格指著门：「出去。」
P仔和基拉守在门前，等著罗走出来。
「你们早知道他不会看的吧？」
P仔和基拉二人面面相覤，然后点了点头。
「看著我像个耍猴的好玩吗？」罗有点生气。
「罗。」基拉此时放下了平常温软的态度，严肃地跟罗说：「别忘记谁给你机会做编剧，也别认为这个世界的道路会一直平坦，在这社会没有人需要给你面子顾你感受，你有没有发现入职到现在一个月了，你都没有给我们倒过水和茶？」
「阿总不是想教你，他不会这样做的。」P仔对罗苦笑了一下：「你在他身上吃尽苦头，能过到他的标准，到你出来闯江湖时，就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小菜一碟了。」P仔递出了自己的烟包给罗：「你抽这牌的吧？ MILD SEVEN ，好好想一想阿总今天跟你说的话吧。」
罗接过，然后到公司楼下的公园里坐著，看著一辆一辆驶过的车子。
初中以为中考是敌人，高中以为大学是乌托邦，大学赶论文时又很想毕业，毕业后以为找到工作就脱苦海，找到工作后才知道是体验生活的开始…
吐出一口烟雾。罗揉了揉眼睛。原来这个世上让人哭的事情有这麼多。相对来说，也没有什麼值得好哭的。罗一扯嘴角，突然觉得没那麼难过。
乘电梯回到公司，罗突然帮P仔洗杯子，也给基拉倒垃圾。
「我想从低做起，两位前辈可以教我吗？」
罗刷完所有杯子后，诚恳地对P仔和基拉说。
P仔和基拉二人相视而笑，这聪明的孩子，老总想教他是有理由的。
罗当天晚上留在办公室里把P仔和基拉做过的记录全都看完一遍，然后自己另外做了一份笔记，不觉已经凌晨。
罗一到街上就拦到计程车，当罗靠著坐位背时，好像看见对面马路正有人不断朝计程车挥手。
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依稀记得那个跟他抢计程车的男子是红色头发的。
此时斯摩格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翻出罗的方案来看，看著看著不觉笑了上来。
「这孩子…确实该好好栽培…」
斯摩格打开窗户，一阵凉风袭入办公室。
不眠的都市，霓虹满天，分不出什麼是灯光什麼是星光。
广告板上的那张向众人扬起的笑脸，到底是虚伪还是真诚。
或许他只是一直不愿看透。
－TBC－
[/fold]
[fold=第三章]当他离开的时候，在他身后的大妈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知道自己磨蹭了太久，惹来后方等待的人们不满。
但是。
罗这口气还真是叹出声了。
当他看著户口结余只剩下最后的二百块钱，而距离发薪日期还有七天…在这个大城市里，他怎麼可能活下去啊！
罗回到公司，发现两位前辈却正在做很暧昧的姿势…基拉两腿搭在P仔的肩上，重要部位对著P仔的嘴巴，然后P仔一脸的忍耐。
重点是，两个人都是裸著上身的。
「用力点！」基拉喝了P仔一声。
「不行…我没力了…」P仔感觉一双肩膀都快碎了：「你重了好多！」
「你们两个…」罗目定口呆。
「罗你回来了，太好了，过来帮忙！」P仔把罗喊过来：「托一下基拉的腿。」
罗真想告诉两位前辈，在他这个刚看完GV的基面前摆出这款姿势，而且两个人还把上衣都脱掉了，最重点的是还叫他过来参一脚，真的很容易让人过度联想。
而事实上，只是穿著衣服的P仔和基拉要把毛巾绑住烟雾感应器而已。
「大功告成！」
「你们这是干嘛？」
罗一脸不解，而P仔和基拉二人对看了一下，突然又抱住了手看著罗。
「罗，你看著那个月歴上用红字圈著的日子吗？」P仔一脸语重深长。
「呃…看见了。」
「距离这个日子还有七天。」基拉皱著眉头，忧伤地摇了摇头：「这意味著，我们还有七天才发薪。」
「呃，所以呢？」
「所以作为新鲜人的你，要学懂的是如何在弹尽粮绝时活下去！」P仔把收在桌底的那个电热炉拿了出来：「为了用一百块活一星期，我们两个决定这星期都买面回来煮以解决粮食问题！」
「原来这也可以啊！」罗的眼睛闪闪发亮，突然发觉月光族在互相支撑下还是可以过日子的！
不过原来P仔和基拉已经花得剩下一百块一星期…罗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麼可怜。
「好吧好吧，我们开始吧！」
於是基拉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面条和菜，三个人乐呵呵地煮著面。突然一块白色的毛巾从天而降，盖住了锅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大喊：「糟了！」
一阵尖锐的警号声，烟雾感应器尽责地洒水。
「勒个去！怎麼会掉下来的！」
「基拉，一定是你太松！」
「是P仔你刚才不够紧关我什麼事情！」
罗崩溃似的，受不了地一声咆吼：「你们现在还干嘛讨论谁松谁紧啊！稿件都要毁了啦！」
三人组慌成一团，用身体扑住稿件，在这大雨滂沱的办公室里想尽办法对抗风雨。
突然啪的一声，洒水系统停了。三人一起抬头，发现斯摩格打著伞看著他们三个人。
「…所有损失在你们的薪金里头扣。」
「阿总！」三个人顿感世界末日，天旋地转，恨不得跪在地上抱住斯摩格大腿连扣三个响头：「我们知错了－－」
斯摩格回头看了看他们。
「阿总－－」
当他们都以为斯摩格放他们一条生路时，斯摩格突然笑得灿烂：「你们怎麼没有想过，我一直在房间里抽烟却不被水洒的方法呢？」
然后一瞬间冷下了脸，狠狠地关上门。
三人组看了看对方，然后走到洒水系统一看，终於明白答案。
「阿总原来已经把房间里的洒水系统关了…」
罗现在的心里只有三个字。
算你狠…
突然白烟一脸神高气爽地咬著雪茄打开门：「罗，你进一进来。」
罗浑身湿透地站在白烟的面前，白烟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把一条毛巾抛过去。
「什麼地方湿都可以，手不湿就行了。」
「阿总？」
「帮我把这份稿件送到电视台。」斯摩格把一个公文袋交给罗：「如果你们下个月还想发薪的话，你在下午四点之前要把这份东西交给剧组 。」
「阿总！」罗现在简直想抱住斯摩格大腿痛哭了。
「还不快去！」
「知道！」
斯摩格厉眼一瞪，罗立刻拿著公文袋走了。
看著罗一溜烟地跑掉，斯摩格突然觉得有点头痛，为自己多点了一根烟。
他平常每个月都会亲自到剧组一趟，顺道了解一下剧组的人到底有没有把他的剧本改得异常糟糕，不顺心时就找一些不顺眼的演员打场架什麼的，但这阵子他尽量避免到电视台去。
原因是什麼，斯摩格其实心里很清楚。
烦燥。
斯摩格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扫到挂在商业大楼墙上，那张触目的海报。
很烦燥。
他合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
另一边厢的罗，根据P仔和基拉乱七八糟的地图和提示后，终於决定把那张地图抛弃，然后打开最值得人类信任的卫星地图，才发现原来P仔给他画的地图是反方向的。
忍住打电话回去骂P仔一顿的冲动，罗好不容易找到电视台，却又发现原来电视台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进去必需要有通行证。
「听著，我是斯摩格工作室的编剧。」罗不断重覆著这句话，但眼前的保安不为所动。
「通行证。」保安冷冷地说：「就看你长得一表人才，我也不能否定你是疯狂影迷的可能性。
」
好一个尽责得欠扁的保安。
罗保持笑容，忍住一拳把保安打倒在地的冲动，转过头打电话给斯摩格。
而电话这东西，永远是你需要对方接通时，他一定会为了抽烟、喝咖啡、上厕所这些理由而错过你这通十万火急的电话。
罗再次扭头看著保安：「我老板刚刚走开了听不到电话。」
「这个理由真的不太有创意。」保安突然以一个鄙视的眼光看著罗：「如果你真是一个编剧的话，我真担心你编出来的剧的收视率。」
「你这混－－」
「我认得这孩子，他确是白烟的人。」
当罗都快要伸出拳头把这个冷著一张脸的保安打在地上时，突然一把悦耳的女声插在他们两个中间。罗别过头，看见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无人不晓的女演员缇娜正站在他的身后！
「缇娜小姐？」保安立刻换了一张嘴脸，笑得像头哈巴狗一样。
「他是白烟的编剧。」缇娜的语气平静但隐隐也渗透著一丝警告的意味：「如果白烟的剧本交不到剧组的手里，原因仅仅是你不给送剧本的人进来电视台，最后让投资商亏损了，这个数目恐怕不是你担当得起。」
「…的确是的确是。」保安立刻弯下腰，然后亲自为罗开了闸门：「这边请。」
罗和保安纠缠了十五分钟也没有结果，现在只因为缇娜的一句说话解决问题，罗不得不感慨这行业是比任何地方更重阶级地位的。
「谢谢你的帮忙。」
「没什麼。」缇娜淡淡地说：「那保安最爱刁难新人，下次还是预备好证件来吧。」
「但为什麼…？」
「我有我的理由， 」缇娜突然展开笑脸：「但你回去的时候，记著跟你师父说是缇娜帮你进电视台。」
「啊？」
「一定要说哦，如果你想答谢我的话。」缇娜脱下太阳眼镜朝罗眨了眨眼。
撇下这句话后，她踩著高跟鞋在罗面前扬长而去，还留下一阵香奈儿香水的气味。
罗有一瞬间在缇娜的笑容里愣住了，他看著缇娜离开时婀娜的身影，突然觉得如果他真的要跟女人恋爱的话，也该挑有缇娜这种质素的。
这种香气与这个女人实是绝配。
好不容易把剧本成功交在剧组手中后，罗才乘车回工作室。回到工作室后，罗给斯摩格冲了一杯咖啡，然后端进他的房间去。
「阿总，咖啡。」
「嗯，放下吧。」斯摩格头也不抬。
罗就这样站在斯摩格的面前动也不动。
「想由编剧改行做蜡像麼？为什麼还不走站在那里？」
这张讨人厌的嘴巴…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刚才我进了电视台。」
「不是废话麼？」斯摩格继续冷言冷语：「罗，不要浪费我的脑细胞来思考你的无聊说话，也不要影响我创作的脑电波。」
「是缇娜小姐帮我进电视台的。」
斯摩格一瞬间脸色都变了。
「呃…」罗看见斯摩格的表情有点慌张：「我只是带回这句说话而已，这是缇娜小姐要求的。」
「出去。」
「阿总我…」
「不想以打横的姿态给人抬出去的话，现在请给我以人的姿态走出去。」斯摩格明显充满情绪：「出去！」
罗几乎是逃出房的。虽然斯摩格平常总是嘴贱地损他们，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过自家老总失去冷静的模样。
「怎麼了？阿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们在房外都听到他的怒吼了。」
由那张海报开始，到今天这个反应。某些想法在罗的心中开始成形。
「P仔，基拉。」罗问他们：「阿总和缇娜小姐之间，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麼事情？」
P仔和基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她…」
「她？」
「这是娱圈传闻很久的一件事情，关於缇娜小姐和阿总的。」
那是斯摩格二十二岁那年的事情。那年的秋天他以年轻编剧之姿夺下了电影编剧大奖的桂冠，之后有很多演员抢著要去演他的戏，很多人都排著队去面试斯摩格的新剧本。
「姓名？」
「缇娜。」
「你可以开始。」
缇娜看了看斯摩格的脸，后者仍然低头看著自己的稿件。
缇娜念出了他的台词，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来演释他笔下的角色。全场一片肃静地观看她的演出。时动、时静，彷佛连呼吸的速度都计算过，她的举手投足都想带出主角的情绪。
突然斯摩格站起来，抱著手看著缇娜。她停下来，屏息静气地等著他的回应。他看都没有看她。
「我说过，」斯摩格冷冷地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然后斯摩格转身离开了面试室，留下了一脸错愕的众人和尴尬得无地止容的缇娜。
「这是娱圈里的传说啦，到现在也不知道真假，但阿总不喜欢听到缇娜小姐的名字是人尽皆知的，后来缇娜小姐也一直没有演过阿总的戏。」
罗突然间回想到缇娜跟他说那句话时的表情。
－－「记著跟你师父说是缇娜帮你进电视台。」…
虽然微笑著，但必然隐含著另外一种情感。罗心里有种想法，这个故事一定是真的，而且还有更多他们没有理解到的点。
那天晚上罗又工作到接近十一点才离开公司。雨很大，罗抱著电脑追著一辆计程车，结果被人早一步登上车子了。正当罗泄气地打算等下一辆计程车时，那辆计程车却停了下来，那个乘客怒气冲冲地下车了，还指著那辆车骂得乱七八槽的。罗赶紧冲上去把车拦下来，上了车。
「去哪？」
「东城。」罗回答。
「哦，那行。」司机懒洋洋地扭方向盘：「刚才那家伙说要去西城去，根本不顺路啊…」
罗转头一看，发现那个下车的乘客，还是那个长著一头红头发的家伙，雨水都淋透了他的衣服，这家伙身材不错嘛。
罗几乎每次都跟这个人抢计程车，到底是什麼工作才跟他一样老是要加班加到深夜啊…
水拨一发一发地左右摆动，车子扬长而去。
下雨的声音总是能让人想起诸多故事。
缇娜在家里放著电影，那套当年最后她没能当上女主角的电影。
当她看见编剧一栏是斯摩格的名字时，她停住了光盘，看著那个名字好久好久。
斯摩格无情的转身让她无地自容，但她的骄傲并没有让她流泪。她在众人散去的时候重新回到面试室，眼泪才缓缓地滑下。但她并没有让自己伤心太久，她很快地咬牙站起来，努力去演释这个被否定的角色。
没有当天的羞辱，她并不会知道自己的不足，并不会如此努力地向上爬，并不会有现在一线影后的地位。
缇娜凝视著斯摩格的名字。
但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个人的认同。
她闭上眼睛。
他张开眼睛，吐出了一口白烟，斯摩格看著窗外的那张巨大海报。
雨水好像在她的脸上留下眼泪，在那张坚强的脸容滑下。
他回到面试室，看见她流下眼泪，然后再次坚强地站起来，尝试演释他的角色。
他在面试室外一句一句台词听下去，最后把烟都抽完，才缓缓离开。缇娜离开面试室时，看见门外一片烟雾缭绕，还有一些新鲜的烟头搁在烟灰缸上。
缇娜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刻她的努力已经刻在斯摩格的心里。
或许不止是努力而已，还有更多的东西，早就留在他的心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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