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苏眠的狸猫 于 2015-7-23 22:32 编辑
Reality
现实
最终,喜悦或痛苦无一残留。我多想将它们都留下,但我做不到。他们在我试着弄清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时候滑开了。这世界和我想象的截然不同。我所在的这盒子,不,这房间对我来说除了安妮拉的记忆外别无意义。我暂时用着她的记忆,感受着那地方的事物,就像她会做的那样。
一小时后,我开始感到惊惶。我是否因藏在这人类的躯壳里而失去了我的本质和其他的一切?我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地狱,我的憎恨,我的堕落,和我的反叛。尽管,我不想这么做。我的思维清晰。憎恨深埋在我心中,我再次感到自由,以早先我在囚牢中完全无法体验的方式。我渴求着它们:这个世界和这生命。我想要成为我自己和安妮拉。痛苦的记忆和酒吧之夜的记忆搅在了一起。我与大学朋友和恶魔一起喝着酒折磨亡魂。我融进了安妮拉,安妮拉融进了我。正如我的所做所想,这具躯体变成了我的化身。
我不知道该如何描绘接下来发生的事。当事情发生时,人类的语言怎么能描述的了恶魔的感受,再说了,人类?我能想起像混乱,疯狂,痛苦,愤怒,憎恨和爱这些词,但没有一个能真正传达到底发生了什么。恶魔的憎恨和人类欢聚的热烈,在这新生命的融合中,我发现了某些我曾是天使时所用有的东西。
一时间,我陷于疯狂。恶魔无法处理人类的体验,人类的身体也不能将恶魔容纳其中。我失去了被安妮拉称为理智的控制并滑向了无意义的官能与记忆的迷云。最终,我回归清明,因为我找到了些关注的焦点:安妮拉的袭击者。
我感到匕首深深刺入我的腹中,一下又一下。他想要杀了我,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需要去搞清楚。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某种安妮拉这样的普通人类或许永远不能搞懂的动机。我必须知道为什么。
但首先,我知道我必须保护安妮拉的生活。在我找出接下来想做什么之前,我需要她的人生。我拿起电话,调动安妮拉的记忆,我报了警。我告诉他们我被袭击了并受了惊,我要回家了。他们询问我去拜访的那妻子和孩子怎么样了。一段记忆闪过我的脑海:安妮拉叫他们快跑。一个狂怒的男人拿着刀冲向她,厉声谩骂。
我告诉他们她们已经离开了,她们应该在去受虐妇女庇护所的路上。他们似乎很担心,说我听起来怪怪的。我差点笑出来,但还是保持我语气稳定。我的上司让我小心。她说她会和避难所保持联系并上报这次袭击,但如果此前警察没过来找我的话,我得在明早提交完整的文件报告。我不太确定她的意思,也没时间来搜索安妮拉的记忆来搞懂它,于是我只是谢了她。
然后她问我我是不是还好以及有什么她能帮我的。我自时间之初便已存在。在伟大造物还是尘埃,聚居于我周身建筑中的人类认为是神话的时代,我便与造物战斗。但人类一句单纯的关心却使我泫然欲泣。这与我以前所经历过的截然不同。
我向她道谢并告诉她我会没事的。然后我把电话挂回去转而去找那个想杀我的人。
The hand of Death
死亡之手
我在庇护所旁边的小巷里找到了那个谋杀未遂犯,躲藏并观望着。他叫戴维,在最近两年里,他一直是个虐妻的毒虫。他两次把他老婆打进了医院,安妮拉则是被派来帮助她脱离这困境。
安妮拉抵达时已是清晨,她来告诉那妻子庇护所为她和她女儿准备好了地方。正当她们收拾东西时,那丈夫到家了,因药劲过去而闷闷不乐,愤怒异常。安妮拉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她一点都没看到那把刀。
当我步入小巷,唤着他的名字,我看到恐惧和迷茫在他脸上浮现。他以为我是嗑药引起的幻觉,他很害怕,这很好。我是个死亡天使。他应该害怕。
他想跑。我更快些。他想要挣脱。但我更强壮。我把他钉在小巷的墙上,深深的瞪入他的眼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喘息着说。
“你为什么想杀我?”
“你要把我老婆带着。我不能让你带她走。她是我的。”他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憎恨使他无视了他的感官。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点自己,一点我的憎恨的影子。我嘲笑着他,而这让他更愤怒了。
“你真可悲。你伤害着你以为是你的东西。你要求不属于你的权力,你滥用它仅仅为了保护你扭曲的世界观。你想杀掉我不过是为炫耀你所有的权力。你不配活着。”
其后,我向他展示了真正的我,这使我再次感到强大起来,然后我杀了他。我不知道我杀了他是为了安妮拉,或者他使我想起那些自我们被囚禁后便抛弃我们的人类,还是他使我想起我以前的样子,亦或仅仅因为他该的。不管怎样,我杀了他。
这比我印象中要更简单。他简单的在我的碰触下瓦解,他的灵魂飞离,被卷入了屏障边肆虐的风暴。不知怎的,这让我感到空虚。我应该为安妮拉的袭击者之死感到高兴才对。她有个词来形容这情形——正义,复仇——但我仅仅感到空虚和悲伤。那里没有天堂的号声,没有电闪自碧空而来惩罚我的罪过。过了一会儿,我翻起领子挡住雨水并往家走去。
Cities
城市
如果上班之路能用糟糕来形容,那目的地只有更糟。我们曾为人类筑起了荣耀的世界,但他们貌似一脚踢开了造物主的赠礼——还有我们的——彻彻底底的。人类从远古荣光的废墟中拾取残片,在他们的地方建起了这些灰暗的窝棚之城。他们的建筑从未也永不可能生机勃勃。我不能说这些城市是“死的”,因为死亡意味着这儿曾经活过,我不相信这有可能发生。虽然这些临时建筑毫无疑问的美观、触动人心,不少似乎特意被设计来颠覆现代物质世界的灵魂。They grind the potential out of humanity by their sheer lack of aspiration.
建筑物庞大而封闭地矗立着,遮蔽着其下穿行的造物的阳光。风哀嚎着穿过这些人工的峡谷,冻结肉体和灵魂,在我们所建造的世界中,从没有任何峡谷能像这样。他们用盒子填满建筑物,巢中的每个工蜂由人工的墙分隔。然后他们回到他们大点的盒子,甚至不与邻居交谈或致意。每个灵魂仿佛都找到了方法将自己与他人孤立开来。
Relationships
我现在觉察我的婚姻在这世界非常罕见。安妮拉选择将她向他人敞开,相信他,爱着他。我记得那爱情,某种程度上,源自我们反叛岁月的同志情谊。大多数人类对它似乎即渴望又恐惧,因此他们愈加与身边的人群形同陌路。当我默默研读我的记忆,我能回忆起安妮拉长大的社区,一个位于东区的巴基斯坦移民聚居区。她再也没遇到过这种社区。她的父亲相信社会正在分崩离析,她也愿意这么相信。这就是她选择她所从事的工作的原因:一个社会工作者,尽她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她的婚姻对她来说是个小小象征,需求会拉近距离,而非分离。
事实上,这段婚姻里有我们叛乱的微弱回响。We chose to stand up for what we wanted in the face of much apposition.(这句不知道肿么翻译才好……)安妮拉的父亲反对着婚事而托尼的双亲对他娶一个“巴基佬”的打算很难称得上高兴。出于某种原因,缩写这个词富含贬义。好似我皮肤的颜色让我在这城市中变得与众不同,而有些人就是不喜欢不同的东西。虽然不同人类行走在这些街道上,但他们的灵魂只有很小的差别。这貌似只是另外一种将他们自己与他人分隔开来的方法。
爱作为一种商品,在地球上几乎如在地狱深处般稀少。电视上的讯息不断地宣扬着自私自利。购买它来让你幸福。购买它来更好的操控你周围的人。购买它为了更多的性。
哦,没错,性。性是拥有躯体所能带来的最大好处。我完全享受其中。即便在天使社会中缺乏直观性,但其中确实蕴含着我从未体验过的愉悦。但是,它和爱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即便公众似乎决定认为它是种差不多的替代品。人们选择用性替代爱,用独占取代共享。这真的是他的计划?是我们的反抗让世界变成这样?